“金盔虫真能制成人蛊?”
“我也只是在一本古籍里发现,至于成不成功,并不知道。”
梦瑶歌抬起手,望着手掌心淡淡的金光,若有所思。
“夫人,属下有要事禀告。”淮炀拱手,看了一眼无迹。
梦瑶歌摆了摆手:“都不是外人,说吧。”
“前方传来密报,桑巫人将箭绑上毒粉,两军对垒之时万箭齐发,我军将士因毫无防备,大批人都中了毒。”
梦瑶歌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景芝呢!”
“主子他也中毒了。”
梦瑶歌心里的弦一下子断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偏偏这万分之一还是发生了。
“怎么可能,那么多的毒粉,那么多的箭,这样的工夫怎么可能短短几夕就能完成。”
无迹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除非早就蓄谋已久,赤加帕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这开元他忌惮的不过一人,那便是景芝。”
梦瑶歌捂住自己的心口,扶住身边的桌角,桌子被梦瑶歌一撑,晃了晃。
梦瑶歌闭上眼,一行清泪留下。
“你说的人蛊之法是什么。”
……
梦瑶歌收拾好东西,已经顾不得许多,即使淮一淮炀要拦,可梦瑶歌一个飞身便上了屋顶。
她的武功早就恢复了,他们要拦,那也得看看谁的轻功厉害。
虽已早做了准备,可见景芝倒在床上的样子,梦瑶歌还是红了眼。
梦瑶歌抬起手,摸了摸景芝的嘴,不再有从前的红润,是苍白的。
淮契:“夫人,您不该来的。”
“景芝他会没事吗。”
“属下一直在尝试解毒,所幸,这个过程虽然长些,但不是无解的。主子已经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嘴唇本来是乌黑的,现在已经转为正常了。”
梦瑶歌长长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只是军中不可一日无将领,原本主子带领的十万大军,这些日子因为没有主将,乱作一团,又因为上次的对峙,剩下不到三万了。”
“我看见了。”
那一路上的血淌出来的土地,洗沙江里都是鲜红的一片。
百姓无辜,可偏偏受罪的就是这些无辜的人。
“我自有对策。”
淮契诧异,梦瑶歌一介女子又如何力挽狂澜。
梦瑶歌趴在景芝怀里,静静的,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外面血流成河,周遭金戈铁马,可我的眼中只有你。
“你所未完成的,我会帮你达成,我绝不会让开元的土地被桑巫的铁蹄践踏。”
“为了梦家,为了开元,为了苍生,更为了你。”
温热的唇碰到冰凉的额头,是相思,是纠葛,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一个人抗下那么多,肯定很累很累吧。他毕竟不是神,纵使玲珑心思,却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景芝,原谅我做的这个决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抗下一切,你的身子那样弱。世人只当你是神谪下世,可我只是将你当作我的夫君。
我曾拥有过你的爱,完整的,没有任何瑕疵,像梦一样。
这是我活过两世最庆幸、最感念的事。
外面杀伐声起,迎敌的打鼓叩问每个人的心声。刀枪剑戟,最悲壮的呐喊长啸,有人哭泣,有人大笑,有人生,有人死,但无一例外谁都染了血。
这是一个修罗场。
“我该走了,景芝。”梦瑶歌笑着说。
一袭白衣出现在血色中,开元的将士欣喜,只是她渐渐走近,众人高昂的情绪全都湮灭。那些将士翘首以盼的人还在沉睡着,眼前这人他们不识。
梦瑶歌从混乱中望见那个骑着黑马的,有着一双鹰眼的男子。
梦瑶歌浅浅一笑,拿起手中的箭狠狠往手上一割,金灿灿的液体顺着手指流了一地。
赤加帕大惊,原来金盔虫真的在她手里。
梦瑶歌玉手一挥,那金灿灿的液体顺着磅礴的气势全部散开,落到地上那些尸体的眼睛里。
赤加帕心里暗叫不好,“快撤!”
地上的尸体直直地立了起来,像僵尸一样,但与僵尸不同,他们动作灵活跟常人无异,只是那双金瞳有些诡异。
惊叫声四起,桑巫的人慌作一团,开元的将士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这一幕实在匪夷所思。
赤加帕怒火中烧:“梦瑶歌,你制造人蛊,你就等着世人的谴责吧!”
梦瑶歌盘腿坐下,周遭散发金灿灿的光芒,那是精元与内力的混合。
梦瑶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看。
那天无迹告诉她,人蛊之法便是用她的血滴到死人的眼睛里,人蛊一旦而形成,便会消耗宿主的精元,直到宿主死去。
梦瑶歌只听到嘶声惨叫,无助,惊恐,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