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整个人泡在池子内,看着冷焱不满地问:“你的伤到底什么时候好?”
这个池子中有很多珍奇罕见的灵丹妙药。七夜体内蕴有魔灵珠之力,每次泡上一晚,药性都会侵入五脏六腑从而将其压制。
这是冷焱想到的缓兵之计,在他没有拿到混元圈之前,七夜就是靠这种办法掩去真身。不过,效果马马虎虎,只能维持个三五天,所以七夜隔三差五就要到冷焱的乾元宫泡上一泡。
估计是里面含有麻痹的灵药,七夜只觉得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而这个副作用直到天亮才会解除。
距离池子不远处,冷焱盘腿坐在一方寒冰塌上,周身寒气沁入骨髓,却见他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过了许久,冷焱的声音才幽幽传来:“想离开了?”
我可不就是想走吗,七夜心想道,且不提魔界风云诡谲,现如今还有那么多潜在的危险。七夜心内感概万千,却婉转地说:“这里吃的好,睡的好,我也很舍不得。不过,如果我再赖着不走,只怕那些迷恋你的痴男怨女,仅仅用眼神就能杀了我。”
冷焱没有理会七夜的言不由衷,淡淡地说:“你大可放心,他们既然知道你是本尊的‘男宠’,就应该明白在得罪你之前,他们是否能承受住本尊的怒火。”
七夜听到男宠二字,尽管清楚是谣言所致,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立即摇头说:“我才不要当你的什么‘男宠’。”
冷焱睁开双眼,看着七夜,“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尽了办法,只为博得本尊看上一眼,更不要说本尊给予的莫大恩宠。”
“别别别。”七夜不过脑子地拒绝,“我可无福消受,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宁死也不愿意。”
冷焱站起来,慢慢靠近水池,眼睛锁定着七夜,欲要择人而噬,“你宁死也不愿意?”
七夜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忙解释道:“你误解我的话了,我的意思是魔尊大人你风姿超然,以小人的平庸之姿,怎么可能配得上大人您呐。”七夜抬起头,扬起一张十分真诚且迷恋的笑容,
冷焱冷笑一声,旋即转过身去,朝着一张沉香榻走去,榻上,摆着一摞奏本。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不变,冷焱先是疗伤,然后就去处理公文,而七夜则是老老实实地泡着药浴,直至天明。
按理说,七夜是个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有些许尴尬,可奇怪的是,七夜只觉得再自然不过,偶尔还会拌几句嘴,但每次都是以七夜卖乖告饶结束。
室内一片安宁,只有冷焱轻轻翻阅纸张的声音偶尔响起。七夜睡意朦胧,不禁打了个哈欠,就那样直挺挺地跌入了梦中。
桃花树下,流水溪畔,她正在闭目假寐,微风吹过,桃花簌簌而落,打在身上,犹如江南烟雨一般,温柔缠绵,馨香扑鼻。
“你是谁?”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男孩,肤色白皙,俊秀雅极,如雕如刻。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不禁愣住了,痴痴呆呆地看着男孩失了魂。
男孩眉头微皱,似是显得不耐烦。她一个激灵爬起身,个头还不足男孩的肩膀,只好仰起一张天真可爱的笑脸,甜甜地说:“你好,我叫七夜,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默然了半晌,才淡淡开口:“辰寰。”
画面一转,她又躲在一棵树上,枝繁叶茂,将她的小小身影完全掩去,可辰寰还是立马发现了她。她鼓着腮帮子说:“不玩了,每次玩捉迷藏,你都能很快的找到我。”
辰寰伸手摸着她的头,宠溺地说:“傻瓜,因为你每次都躲在树上。”
画面再转,十里桃林,朵朵桃花缤纷怒放,灿如霞,绚如胭,她一身束腰长裙,盈盈伫立,翘首以盼。不久,辰寰便迎着漫天桃花雨,缓步踏来,白衣翩翩,雅正端方,腰间除了配剑,还挂着一个龙纹玉佩。
她像小时候一般,蹦蹦跳跳地迎过去,开心地喊道:“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