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庆婉拒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忍不的住发问:“巧巧是在怎么被发现的?在哪儿发现的?什么时候?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害死……”
他问的又快又急,将自己说的梗住了,不停的咳嗽。
王国庆清楚他问这些是为了什么,并不回答。
这个案子太过敏感,他无法透露任何要紧的消息。
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男人瞧出了他的为难,他深吸口气,又拿他那双不那么抖了手,把烟给点上了。
他点了好几次,才成功点上。
那双手抖的失了准头,烟也被他撰的皱皱巴巴的:“您放心,我没想为难您,也没想着报复谁……”他说着,嗓子又开始抖起来:“我就想知道,我女儿是怎么走的……”
王庆国把眼睛撇开了。
他永远都没办法正视这些失去至亲的人……就像当年,没办法面对殉职队友的亲人。
他只能告诉这个失去小女儿的男人。
他的孩子走的不那么痛苦,有人护着她,那个大一些的孩子,直到死的时候,都在拼命的护着这个小姑娘,直到心跳熄灭,都拥抱着她。
承担了大部分的恐惧和痛苦。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对此感到震撼。
甚至无法理解。
两个生活轨迹毫不相干的孩子,为什么一个可以这样拼命的,不计成本的保护另一个。
她不害怕吗?
她不疼吗?
存尸房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巧巧啊——我的孩子啊——我的巧巧啊——”
两个默默无言的男人都是一震,模样斯文的男人连眼镜掉在地上也顾不上,跄跄踉踉的往回跑。
去安慰崩溃的妻子。
……
走出鉴定中心的时候,天色暗沉,凉风四起。
一派风起云涌的架势。
王国庆仰起头,望着昏黄的天空发怔。
裹挟着复杂颜色的云翻滚着,从破碎断裂的云层中,慢慢溢出冰冷的泪水。
滴滴答答落下来。
连成线,变成幕。
王国庆叹了口气,任带着湿气的风刷在脸上,抬手按了按警帽。
心里想着。
这下雨天,能不能不要总是来的这么应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