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小子,你的意思是让本座的师傅去赴死?谁给你的胆子!”泠落震怒道,血瞳里杀气腾腾。
魔尊含笑道:“哪能呢,这是你和沙宫主人的抉择,也是你们今后能否活着的抉择。”
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属于泠落征战沙场的时代到底过去了。
正是因为明白,才不服气。
泠落讽刺地点头:“是啊,这魔界,连个能主宰的人都没了。站在本座面前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泠落眼中恶意满满,而她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在了魔尊的眼球。
魔尊笑不出来了,面容渐渐变得冷硬。
泠落看见魔尊不开心了,她自己就感到心情愉悦了。
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泠落淡然一笑:“千百年前,本座堕入九幽地界,成为一方霸主,魔族尊主是本座的囊中物,不过是在血池里待得久了一点,尔等后来居上者,就想如此算计本座,真是可笑!”
魔尊冷冷地看着她。
泠落慢步走向殿门。
“你也不过如此。魔界在我手上兴起,也会在你……夜稀的手上没落的。等着吧。”
大门倏然打开,冷着脸的长安站在门口等待泠落。
浑身是刺的泠落看见长安的那一刻,她瞬间温和下来,刺也不竖起来扎人,只乖顺地走到他的身后,也没在说话。
黑暗里的魔尊脸色不明,只静静地看着泠落。
长安淡淡道:“既然魔尊把话说明白了,那本君也懒得费口舌,”
黑影稍动,魔尊走下尊位,冷然道:“本座不干涉你们的选择,神魔大战是迟早的事,你们自行安排。”
魔尊费尽心思把泠落放出来,可不是为了看他们在这里给他惹麻烦的。
跟何况……
魔尊饶有兴趣地看着长安身后的泠落。眼神一片深幽。
泠落避开了他的眼神,扯了扯长安衣角。
长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对魔尊淡淡道:“本君知晓,你们魔界的事,此后与本君,与泠落无关。”
魔尊勾唇笑了笑。不语。
沉重的殿门渐渐合上,长安握上泠落的手,坦然地向前走。
水镜上呈现出两人的身影。
那身青衣一如往昔,从未脏过。
魔尊忽的就笑了,用手掌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水镜,却又开始神游物外。
真想知道她到了那时候,会如何选择。
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
月相思无聊地游荡在月老殿的角落。
月老摇着大蒲扇,脚步一晃一晃地走:“你不去找你的修罗神,来我这干啥?”
月相思撩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不然在刚才你就直接把我放进来了,我还至于把那个大石块给炸了?”
月老:“……”
远处的青鸾鸟投来的无一不是幽怨的眼神,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月相思慢悠悠地伸手:“拿出来吧,天君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今个你是保不住了的”
月老不自然地扭头,眼神飘忽:“你在说什么呢哈哈,你看,我月老殿的姻缘树长势好不好!多茂盛!”
月相思瞟了几眼参天的姻缘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