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敬文又是一阵狂笑，阴恻恻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目无法纪？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大可以去报警，法律自会还你公道！”可依觉得此人简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觉得此人所作所为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法律？你跟我说法律？”姚敬文狞笑，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叹，“法律是有钱人制定的，帮有钱人说话！我那时身无分文，你说，谁会信我？林永正把钱一塞，那些狼心狗肺的，不都是他的人了？哼！我没那么傻！”

“公道自在人心，做了恶事，自然有人惩罚你！”即便他死了妻女，但是他害死了她父母，可依觉得怜悯不是用在此人身上的。

姚敬文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想去告发我，去吧！不过，可别忘了，这件事，上官千夜也有份，而且是主犯，一切都是他亲手操办的！我要是吃官司，他也脱不了干系！我一把年纪了，大仇得报，死不足惜！可是，他还年轻，要是判个故意谋杀之罪，这辈子就完了！林可依，你会怎么办？是替父母报仇？还是替情人隐瞒？很难抉择，对吗？很痛苦，对吗？”

可依确实想过报警，将他绳之于法。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是不顾一切要报仇的，就是想让她两难抉择，饱受痛苦的煎熬。

父母之仇与对上官千夜之爱，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就要在这件事上见分晓。

姚敬文一脸狞笑，越发狰狞，又说：“哦！还有，如果闹上法庭，更好，我顺便说一下二十年前，林永正的滔天罪行，只怕他会死不瞑目吧！”

可依气氛，终于明白，此人除了仇恨不会有别的了，几乎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但是，她天性悲悯，还是想劝说几句：“姚先生，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如果你妻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她们会不会认你？”

姚敬文愣住了，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如果你妻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她们会不会认你？”

可依觉得多说无益，悲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

可依从姚府出来，给上官千夜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知道他在那儿，是否还要继续骗她。电话接通，她不知该如何开始谈话，无语了。

“依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的声音。凭直觉，他就能猜到电话的另一头是她。

可依只轻轻“嗯”了一声。

“感觉好点儿了吗？”上官千夜贴心地问。

可依又只是轻轻“嗯”了声，尝试着让舌头不打结。

“吃饭了吗？”上官千夜又问。

可依仍只是轻轻“嗯”了声，努力让自己平静如常。

“在做什么？”上官千夜饶有兴致地问。

“和你打电话。”可依随口说。

话筒里传来了上官千夜嗤的一声笑，听起来很温和，如清晨透过彩霞洒落大地的第一抹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