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一觉沉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是次日,一睁眼,便见到梨棠软乎乎的一团睡在她臂弯中,该是想她了,又见她不醒,就在旁边自己玩着玩着睡着了。
萧怜心疼她这样小就这样懂事,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吵醒了她。
梨棠睡着的侧脸,因为胖嘟嘟的,樱桃一样地小嘴儿被挤得嘟了起来,一只小胖手枕在脸蛋儿下面,与年画中的白嫩胖娃娃一模一样。
她仔细端详着梨棠的眉眼,越看越觉得到处都是胜楚衣的痕迹,要不是当年难产时,活脱脱地亲手剖腹将她取了出来,她真怀疑这孩子可能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以前从不觉得小梨棠不像自己呢?
万一胜楚衣要把她抢走怎么办呢?
不管她在外面办事多么果决无情,只要一遇到跟梨棠有关的,就立刻变得婆婆妈妈,患得患失,没完没了。
这时,房门轻轻开了,秦月明端着一只小碗进来,见她醒了,喜笑颜开,两人看到对方,同一时间默契地将手指竖在了唇边嘘了一声,之后相视一笑。
秦月明走近,压低嗓子问:“怜,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只是还有点虚,没什么力气了。”
“国师说你耗竭了炎阳火而已,认真补养三天左右就会好了。”
萧怜小心坐起来,怕吵醒了梨棠,秦月明就轻轻坐在到床边,喂她喝那小碗里的东西。
“嗯?这甜汤还挺好喝的,用什么煮的?”萧怜品了品,稍稍有点甜味,又很清淡。
“不是甜汤,是药,国师派人送来的,方子也是国师亲手开的,说是给你补身子最合适。”
“他给的药,你也敢随便给我吃?可找人看过了?”
“放心,找太医院院判问了,从药性看,的确是温补气血无疑,不过不是咱们这边儿的东西。”
“那是哪里来的?”
秦月明向门口看了一眼,又压低了几分声音,神秘道:“院判说,这东西,他也只在书上见过,叫做天光草,产自东大陆,咱们这边儿是没有的,就算在那边儿,也是十分稀罕的玩意。而且论功效,正好可以温和迅速地弥补你体内炎阳火的亏损,又不会留下药毒,十成十的对症。”
“又是他从东煌那边弄来的?”
“嗯,”秦月明笑眯眯道:“而且啊,国师在方子里加了蜂巢、甜叶菊和话梅,说是让爷喝着甜一点。”
萧怜低头将那碗甜甜的药喝了个底朝天,“那个小薇,审的怎么样了?”
秦月明替她接过小碗,又递了擦嘴的帕子,“我还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梁婉在那女人身上,将能招呼的大刑已经全都上了一遍,可那嘴巴厉害得很,骂人的脏话倒是不重样,偏偏没有半点有用的东西。”
萧怜淡淡道:“梁婉有个缺点,就是缺乏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