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随便一个龙套都敢反驳他,这还得了?
刘导冷笑道:“这个人不要了,留这两个就可以。”
龙套头子脸色一僵:“是……是是。”
少一个人,他就少了一份工钱,怎么也不可能开心起来。
将另外两个人带进剧组后,龙套头子不耐烦地将黑衣男人赶出了剧组。那男人本想发作,但看着龙套头子抱怨的模样,再看着那短短头发和奇怪的衣着,他慢慢噤了声,没有再多说。
“连跑龙套都不会,妈的,要不是大半夜找不到人,老子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黑衣男人站在剧组外,远远地望着那两个龙套穿上了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走到搭起来的大殿里低头站着,扮演太监。
黑色的太监服恍若阳光,刺得他双眼有些发疼酸胀。
一分钟后。
轰!
“怎么回事,天花板怎么掉下来了?谁搭的布景?”
“靠,砸坏了一台机器。”
“没砸到人吧?那还好,还好,赶紧收拾东西,道具组的人过来!”
空荡荡的朱雀大街上,一个清挺消瘦的身影缓缓走着。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当月光撒下,黑色锦袍里竟然反射出点点金光,被隐藏着无法发现的金线,只有见了月光才能显现,这是何等绣功。
面容柔和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了影视城门口,他刚刚踏出一步,就收回了脚。
出了影视城的大门,远远地可以看见一座不夜城。身后的影视城虽然陌生,却还有几分熟悉的影子,可是那远处的长安市区,光亮得让人感到害怕,好像仙家城池,刺痛着男人的心脏。
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曾经的一分影子?
“朕没有守住大秦……”
“是朕,是朕没有守住大秦……”
秦始皇陵上空。
叶镜之一走,烛照真人的心思终于完全放在了卜筮上。他用既秦道人的那滴血滴在古朴的龟甲上,口中默念咒语,龟甲缓缓飘浮到了空中,在空中打转。
烛照真人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脸颊越来越红。随着咒语的念出,他好像被一团烈火从内部烘烤着,脸颊红得吓人,汗水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
烛枫真人喊道:“师弟!”
嶒秀真君:“烛照道友是找到了关键了,我们再等一刻钟。如若烛照道友还是不能找出那个东西的所在,我们便赶紧打破他这种状态,否则时间一长,他必然被烈火炙烤而死。”
话音刚落,却听“咔嚓”一声。
这声音非常微弱,但飞在天上的十几个前辈、在地上站着的数百天师,各个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烛照真人面前的龟甲。
白玉做的龟甲上,遍布着血色的龟纹。和白天烛枫真人算的那卦一样,这次烛照真人也用了既秦道人的血,滴在龟甲上。既秦道人与秦始皇陵的渊源较深,这样更容易算出秦始皇陵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烛枫真人算卦的那一次,差点就指出了方向,却被一股微弱的龙气打散。
烛照真人算卦的这一次,龟甲上并没有亮出任何红点红光,也没有指出任何方向妈蛋是白玉龟甲沿着血色的龟纹,竟然轰然破碎。一片片的龟甲落在了地上,烛枫真人反而惊喜地冲上去,其余天师则赶紧接住了烛照真人往后跌倒的身体。
烛枫真人仔细看着这些龟甲碎片:“主卦为震,客卦为坎,震坎生屯。屯卦,《周易》六十四卦之第三卦。震喻雷,是动;坎喻雨,是险。奇怪奇怪,为什么震坎两卦这次会一起出现,有什么异象?”
站在地上的天机门的道长门虽然看不见那卦象,但听到自家掌门说话,他们也赶紧讨论起来。
“雷雨交加,难道说这次始皇陵之变异常凶险?”
“震坎一起出现,这是异卦,难道说有异数?”
“屯卦在八卦上指向东北,难道那东西逃到北边去了?”
不靠谱的烛照真人此刻已经恢复了精神,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兄,我在解卦上一向不如你,我就不多猜测了。一切交给你了。”
烛枫真人点点头,再次观察起这些龟甲碎片,烛照真人则像个大佬,悠闲地坐在一旁喝茶休息。然而烛枫真人看了半天,猜了很多结果,却不觉得有哪一个像答案。
烛照真人打开手机,看了看自个儿手机上那六万多的负债,痛不欲生地抬起头。一抬头,发现自家师兄还在解卦,他随口说道:“震卦、坎卦都属于屯卦,屯卦是六十四卦的第三卦。难不成和三这个数字有关?”
这话一落地,烛照真人自个儿先哈哈大笑起来。
这要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解卦,玄学界肯定完了。
然而整个始皇陵上空,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在回荡。笑着笑着,烛照真人实在笑不下去了,他看向自家师兄,只见烛枫真人惊骇地睁大眼:“真龙紫气,震坎生屯,是三!就是三!秦传二世而亡,诸位道友,我们都忘了,这秦朝明明有三个皇帝,第三个……第三个皇帝的墓穴从未被找到过。是他!是那秦王子婴逃出来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始皇陵里!”
烛照真人目瞪狗呆。
真这么解了?
玄学界真要完了?!
始皇陵上发生的事情,叶镜之并不知道。他快速地飞入长安市区,找到了那家酒店。敲了敲门后,叶大师乖巧地等着。等了一分钟,里面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叶大师又乖巧地敲门,敲一下,乖巧地等。
再等一分钟,还是没有回应。
叶镜之有些急了,皱着眉头在外面手足无措。是该直接冲进去看看情况,怎么凌晨了,奚嘉还没有回来。还是说,应该再继续在外面等着?
想了想去,叶大师又敲门,这次敲的时间久了点,敲了半分钟,再乖乖巧巧地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等着。这次等了足足五分钟,房间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叶镜之眸色一凛,右手搭在门把上,轻轻一扭,那上了锁的门便打开了。
这家酒店是叶镜之给奚嘉找的,大得很,一进屋,看的是客厅,根本没看到卧室。按照奚嘉的个性,他出门从来只住宾馆,穷得很,绝对不住这种五星级酒店。但叶大师有钱,还随便花,大手大脚地就给他订了这种酒店。
叶镜之在客厅找了会儿,没找到人。他再往里走,隐约听到了一点水声,再去细听,竟然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心中有种奇怪的念头涌现,还没想清楚,就消失无踪。
叶镜之走向卧室,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卧室门旁的一扇浴室门被人从内部推开。
奚嘉用毛巾擦着头发,错愕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人。叶镜之更是一点点地瞪大双眼,从上到下、再从上到下,看了两遍之后,他猛地转过身,背对奚嘉。
奚嘉:“……?”
俊秀的黑发年轻人用毛巾擦着头发,穿色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浴袍的领口开得极大,大方地露出了一片白色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不做户外运动,这皮肤白如美玉,白得剔透,朦胧间还能看到两点粉色在浴袍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奚嘉擦着头发,看着叶镜之的背影,第一反应就是:“叶大师,你怎么进来的?”他记得明明锁门了啊,还锁了三层!
叶镜之满脸通红,耳朵更是红得滴血,害羞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奚嘉奇怪地走到他面前,叶镜之就赶紧再往旁边转。
奚嘉更感莫名其妙。
叶镜之这时已经稍微缓过神了,除了仍旧通红的脸色外,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再酝酿了会儿,才蚊子哼一样地小声说道:“我……我开门进来的。我以为你出事了,一直敲门没人应,所以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在……”
接下来的话叶镜之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奚嘉在洗澡!
对啊,今天奚嘉要去拍戏,回来得可能确实会晚一点,那这个时间洗澡也正常。
可是,他在洗澡……
而且……他的未婚夫,里面根本没穿衣服,只披了一件浴袍,站在他的眼前!
天生拥有阴阳眼、可见阴气的叶大师,第一次庆幸自己拥有的只是阴阳眼,不是透视眼。否则他应该不只是用意念感应到奚嘉只穿了浴袍、没穿内裤,而是会亲眼看到他家未婚夫什么都不穿,就站在他的面前。
没穿内裤的奚嘉还不知道,自己光溜溜的事实已经被叶大师用意念发现。
当着叶镜之的面,奚嘉转过身,去摸放在抽屉里的吹风机。
叶镜之做了一分钟的心理工作,终于用法力把脸上的燥红逼了下去,他一转身,却见奚嘉背对着自己弯下腰,不知在干什么。
叶镜之:“!!!”
白色浴袍的衣摆很长,就算奚嘉弯腰,也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但是那幽暗的黑色影子里,叶大师清楚地知道……
什么都没穿……
什么都没穿……
什么……
都没……
穿……
轰!
一股热量从鼻腔往下直流,叶镜之立即转过头,一把捂住鼻子。
奚嘉找到吹风机,转身又看见叶大师不知道为什么又背对自己而站。
他仔细想了想:难道他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看镜子,嗯,脸上没东西,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叶大师总不可能有透视眼,发现他没穿内裤吧哈哈……不对,就算没穿内裤那又怎么了,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别扭的……
应该没什么别扭的……吧……
奚嘉越想越别扭,还是先回了浴室,找出内裤穿上。这一次他再回来时,叶镜之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异常。奚嘉多看了他两眼,忍不住提醒道:“叶大师……你的嘴唇上面,有点血?”
叶镜之赶紧把没擦干净的鼻血抹去:“路……路上见到了一只厉鬼,可能是打它的时候沾上的。”
奚嘉诧异道:“厉鬼不是只有阴气,没有实体的吗?竟然还会流血?”
叶镜之:“那……那是一只奇特的厉鬼,有血。”
奚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边吹头,奚嘉一边询问秦始皇陵今天的情况,叶镜之耐心地回答。等到最后,奚嘉将头发吹干,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咦,既然那些大师都在秦始皇陵守着,叶大师,你怎么先回来了?”
叶镜之正要给舍利念今天的咒语,他缓缓拉起奚嘉的手,仿佛对待一个珍宝,一个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真的可以拥有、可以珍惜的宝物,温柔地放在掌心。
“我要回来给你念咒,我想知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镜子:乖巧等媳妇开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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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方被他继兄一手带大,本欲谱写一曲“酷炫老哥俏弟弟”的感人恋曲,结果这人先是嫌他年纪小,后来更是因为功法的缘故,入世修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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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风何:你该叫我什么?
莫方:大哥?小叔?师父?主人?干爹?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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