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苦笑,他知道岳晓秋怕是有所误会,若是那位萧公爷派来的人,活捉他们的可能性到大,不会如此狠辣。
只是连他都不知,最近一年间让他们疲于奔命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山河珠?若说他们两个亡国之人,身上当真还有什么值得旁人觊觎,怕真的只有这一样宝贝了。
身着孝服的二人并不去看岳晓秋,也不看狼狈不堪,大口大口血的冯云,僵硬着身体,慢慢坐下,男人伸手倒了两杯酒,两个人拿起酒杯,慢慢浇在灰黄色的石子地面上,酒液溅起,染得白色的孝服多了些许晕黄的光晕,面如枯木,完全不似活人的女人,双目中却淌下两行热流。
男人放下酒杯,站起身,从腰间拔除匕首,脸上完全无任何表情,一步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岳晓秋的头发,把她的脖子露出来,就像杀猪杀鸡一般,一刀划过去!
远处飞来一锭碎银子,匕首落地。
“啊啊啊啊啊!”
岳晓秋吓得闭眼尖叫,满脸狰狞的恐惧,使劲向后缩,双脚乱踢,冯云努力抱住她,用力拍她的后背安抚,好半晌,岳晓秋才抽抽搭搭地大口喘息,战战兢兢地偷眼看了看,羞愤欲死!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如此失态,她以为即便是面临生死关头,她也能做到视死如归!
她可是越国仅剩下的公主!
墙边上那个很在意自己容貌美不美的小姑娘的同行人,缓缓站起身,在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下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弯腰将地上那个他的碎银子捡起,叹道:“我的钱也不多,还是别浪费了。”
中年男人看着他,并不说话,那目光实在让人不安,他想了想拱手行礼:“在下谢三,见过宁大侠,宁夫人。”
本来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的中年男人,眼睛终于随着他的话转了一圈,声音如锯木:“他们不该死?”
谢三迟疑半晌,摇摇头:“似乎,可能,该死的不是他们?”
大堂内所有的客人都提起耳朵倾听,今天实在热闹,他们这些闲汉们也许几年也见不到这样的热闹,虽然担心惹祸上身,却还是免不了要好奇。
难道这该死不该死,还有似乎可能一说?
那被称为宁大侠的那人,居然轻轻点点头,神色丝毫不变:“或许吧。”
一众客人都愣住,实在是这两人一开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出手杀人的干脆利落,怎么看怎么像和地上这俩有深仇大恨,可既然有深仇大恨,又怎会觉得对方不该死?
一片古怪的气氛里,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瞎眼老头咳嗽了声,居然有说起他的书来,胡琴一拨弄:“宁家堡的宁非贤伉俪,为何会抛家舍业,浪迹江湖十余年,江湖上赫赫声名的数个门派绝了门户,究竟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这一切的一切,追溯到底,却要追溯到十二年前去!”
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