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紧拧,讼风此前自然是未曾见过此人,然,即墨煜月却是温和的开口让他起身了来。
“你是何人?”终是忍不住问出此话,可眸光瞥见时零威如此模样便也没能将他于恶人联系在一块,更何况,此前在公堂之时,他分明是针对彦无尉不假……
“回大人,微臣正是皇上派遣来的暗探……。”这种俨然是属于高级机密的范畴,一时间,讼风却也被他这话惊讶到了三分,自是没能想到,八年之后的小师兄心思竟是如此缜密……
“微臣已然于此地暗中观察了一年有余,此间情况颇为复杂,今日恰逢二位大人前来,自是想要将长期以往的话语告知,”顿了顿,这才将眸光瞥向远处,“彦无尉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官,仗着自己上头有州吏魏丞羡的庇护便是在此地兴风作浪。”
山高皇帝远,自然也对他无可奈何,况且,以往的功绩皆是在层层递交之时便已然是混入了人为改变,皇上纵然有心,可也无力顾及到每一处细节……
攥紧了些手心,即墨煜月更是将好看的眉梢紧紧褶皱而起,“你且将实情全数告知本相与讼大人,此番前来,皇上之意为的也正是如此。”
重重的点头,这才再次扫视了一眼四周环境,“此番难免经过巡逻官兵,二位大人还请随我前往家中一叙。”说罢,便提步先前而去。
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左右跟随上前,却是各自怀揣着那方小心思,无人知晓。
石阶之上,朱红的大门却是沾染了一丝破旧之感,不大的庭院之中置放着些许花草,却似乎是许久未曾打理过一般,于周边长出诸多的杂草来。
随着时零威的带路,三人从右侧长廊提步而过,略显空荡的大堂厅便也显现而出,时零威快速的用自身长袖将桌椅扫过一遍,这才恭敬的开口,“二位大人请上座,时常里倒是无人会来此,因此也没能及时打扫……。”
见他如此直白模样,讼风却是不由得好笑,掀开这抹雪白的长袍便径直落座,红唇轻抿,自是一副淡然体态,“无妨。”
“那彦无尉都不曾怀疑到你身上么?”忽的开口,即墨煜月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从此前时零威在栅栏之外那毫不避讳的话语来分析,彦无尉应当是不会容忍他才是……
抚了把这脸上的胡渣,时零威这才抬眸直视即墨煜月,“此前他倒是怀疑过我,还借着闹贼肆意搜查微臣这宅子……可当时我并未收集到任何证据,自然是没让他拿捏住把柄,为了躲避他的再次刁难,我便蓄了这胡渣,叫人看不清原本面目。”
原来如此……讼风暗暗蹙眉,想来这暗探处境俨然与现下的自己是相差无几,平日里,既要防备其他,又要着手进行任务,此中困难,非亲身经历者无法体会。
“一年以来,彦无尉在此地,增加税收,欺压百姓,更是谎报灾情借州吏魏丞羡之手向皇上请求拨款,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徇私舞弊,倘若发现有何人欲要外出告御状,便是胡乱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将其一顿暴打……”忽的转变了番语气,时零威眼底的愤怒更甚了些,“此前大人想必也听见了微臣所提及的老梁,他正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
美眸微眯,眼底更是充斥着难以置信,讼风长袖之中的双手也蓦地攥紧了些,一时间,不止是为小师兄感到苦恼,更是为这县区百姓所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