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您日理万机,还能万事无遗漏,当真难得。”
霍十九沉默不语。管事的也不敢再奉承了,忙道:“是有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约莫着每年有一百五到二百的进项。不过咱们没张扬开,所以做的就是寻常大户人家的生意,若是说是您的产业,只怕赚的更多。”
“嗯。你叫胭脂铺子的掌柜带着账册来见我。”
“是。”大管事领命下去了。
霍十九的吩咐,在他手底下人的眼里那比圣旨还要圣旨,当晚用了晚膳,两个庄头和一个掌柜就都到了书房。
下人来回话时候,霍十九正在给蒋妩念话本,闻言放下书笑道:“我想岳母往后必然不会在咱们家久住。毕竟大姨和小姨留在咱们这里也不方便,是以我想以你的名义赠岳母两处田庄,一间铺子,这样她生活上有了进项,咱们再暗中填补一些,既能成全岳母的刚强,又能叫她与两位姨姐过得好,你说如何?这会儿庄头和铺子的掌柜都来了。你同我一起去见见?”
蒋妩愣住。
唐氏离开蒋学文,是与衙门那里说明,一文钱不要蒋家的,下午时她们商议过此事,本打算从嫁妆之中选一些赠给唐氏的,想不到霍十九想的也这样周全,还预备的这样迅速。
“阿英。”蒋妩从来都是遇事为旁人考虑的一个,几时有人为她这样考虑过?除了母亲与姐姐,霍十九当真将她的事都照顾到极致了!
强韧到刮骨疗伤都未必会掉一滴泪的蒋妩,眼中突有泪意。
霍十九见她那样子便猜想得到她的心情,欢喜的圈着她的腰,笑道:“傻丫头,哭什么的?要是嫌少你就说啊,我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多着呢!”
蒋妩被他逗的破涕为笑,捶了他胸口一把。
霍十九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的泪,落吻在她额头:“可不是个傻丫头么,又哭又笑的。”话音落下,唇已覆上她的唇。
他口中有淡淡的茶香,虽只浅尝,亦叫人目眩神迷,二人唇分时,蒋妩已面若桃花,喘气连连,霍十九亦是动情,然他极为克制,只搂着她坐了片刻,就道:“咱们去书房?”
“好。”蒋妩下地,先对着西洋美人镜理了理头发,等霍十九站在门口等她时才快步过去。
田庄的两个庄头一个年近七旬,须发皆白,身形却是壮硕的很,另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模样,皮肤黝黑,是个典型的农家汉子,而胭脂铺子的掌柜却是个花信年华的女子。
三人见了霍十九与蒋妩哪里敢抬起头回话?蒋妩虽不是难相与的,可霍十九在外人面前就如同蒋妩当初与唐氏和长姐一同求上门来时的态度一样,冷淡矜贵,高不可攀,仿佛多与他说一句话都会亵渎了他的耳朵。
那三人已只剩下哆嗦的份儿,战战兢兢将铺子里和田庄上的事回明白。
蒋妩听着,就知霍十九选的是两处收成极好的庄子,铺子也是利润不小的。一应问了清楚后,霍十九道:“从今儿起,庄子和铺子都是夫人的了,你们有事儿只管问她。”
原来教了他们来,是因为锦宁侯疼老婆……
仨人都松了口气,行礼道“是”。
蒋妩将账册留下,就让人下去了,待书房里没有旁人,才道:“阿英,你的好意是我知道,只是我担心娘未必会收下。”
“怎么说?”
蒋妩想了想,只摇头,道:“我去试试,不论如何这也是咱们的一片孝心。”
霍十九笑着颔首道:“正是如此,你尽量说服岳母手下,如若不收,咱们还有许多暗中帮助的法子呢。”
暗中帮助……
蒋妩望着霍十九淡然面孔,心里发酸。
原来他知道她的顾虑。
唐氏虽然与蒋学文和离了,可到底还是会顾及他清流名臣的名声,如果刚和离就手下霍十九赠与的财产,岂不是大嘴巴抽蒋学文的脸一样?更何况,传了出去对唐氏的名声也不好,好像她是为了攀高枝儿似的,竟然为了女婿的钱,不顾多年夫妻情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