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蔡大人长得胖,容易出汗,本来就不断的用白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水,听林皇后这么一说,汗水冒得跟在蒸笼里面蒸煮一般。讪笑道:“娘娘说笑了,下官哪有那个福气做皇后啊!”
林皇后一噎,调个个儿的话,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蔡大人说出这么个话来应对。又打量了一下蔡大人那张老脸,以及比陈乾帝还要“富贵”的身材,心里想着,这当朝皇后若是长成蔡大人这样,这皇帝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之前压在心里的火气,居然一下子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然后便见狱卒领着神色清冷穿着白色囚衣的平泰公主进来了。狱卒尚在一旁回话,林皇后半点不理,起身朝着平泰公主走了两步,然后才猛地顿住脚步。
宝蝉忙招呼众人出去,蔡大人见林皇后顾不上“对付”他了,忙带着众人出去。因为怕有人不长眼冲撞了里面的人,蔡大人还不顾炎热亲自站在外面守着门。
平泰公主见了林皇后,倒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谁来,然后冷傲的站在一旁,只福了福,便不动声色了。
宝蝉退让到一边,低垂着头,当自己不在。
林皇后见平泰公主这样,倒不以为忤,只是脸上还有些不自在,顶着平泰公主那张冷傲的脸,又退了一步。然后苦笑道:“你看起来没怎么变。”
平泰公主淡淡道:“眼角都生出皱纹来了,如何没有变。”
林皇后视线落在平泰公主眼角半响,然后才发现平泰公主口中的皱纹,一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总比我好,我都生出白发来了呢殡仪馆的临时工最新章节!”
平泰公主点点头:“你们整日算计来算计去,操心得太多,自然是变化大的。”
林皇后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又不好跟平泰公主计较,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你。”顿了顿又道,“他叫我来问问你。”
平泰公主听了这话,也不问他是谁,只是诧异道:“凝绣的孩子死没死,你比我清楚,如今倒来问我?”
林皇后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难看,目光深沉的盯了平泰公主半响,才冷笑道:“你还真跟以前一样!”
然后又道:“陈红玉,我们纵然对不起你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成了皇帝,本宫成了皇后,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平泰公主了,又有什么可以拿到本宫面前傲的?本宫既对付得了凝绣的……,就狠得下心来对付徐家,你且想一想……”
不等林皇后说完,平泰公主就奇道:“徐家关我什么事?”
林皇后又是一噎,然后才道:“容姐儿跟你长得很像,现在就在宫里。听说徐亭远跟你也长得很像。”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既然徐家的生死跟你没关系,那你儿子呢,你孙女呢?林皇后心里叹了口气,她来之前本来想着,总之是自己对不起陈红玉,就好好跟她谈,却低估了陈红玉的冷傲,竟然一如当年那般招人厌!
平泰公主听林皇后提起徐其容和徐亭远,眼神骤然一厉,看向林皇后,向来清冷的语气也带了些怒意:“林芊柔,你心肠让母仪天下的权力给淬上了毒吗?”
林芊柔也怒视着平泰公主:“是你表哥给我淬上了毒!”
平泰公主瞪视了林皇后半响,然后才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也像是心软:“你要我怎样?”
林皇后没想到平泰公主这么快就“服了软”,一时之间倒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我不能让他废了太子,我就那么一个儿子。”
平泰公主皱了皱眉:“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健健康康的活着,他没得选!”
林皇后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有凝绣……我不知道。”
平泰公主心里冷笑不已,这林芊柔是越来越自私了,她只知道保那老太子,却也不想想,那老太子是如何想置徐家于死地的!
徐其容在宫里一连待了十一天,除了秋浓跟在她身边,身旁的除了十五公主,都是宫女和内侍,或者是完全脸生的侍卫。没有办法传消息出去,也没有人给她传消息进来,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她一点也不清楚。
这十多天,每天入口的是山珍海味,上身的是姣绡绫罗,发髻上的是珠光宝气,手边放的是翡翠琉璃,入目的是琼楼玉宇,就连每天用来洗脸的水,都是荷叶上收集的晨露。
可徐其容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坐牢,爹爹、祖母、五叔祖母、莜姐儿、七哥哥、娥姐儿……他们是在大理寺坐牢,她是在这人间至尊至富处坐牢。
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一颗心像是被翻来覆去的鞭挞,看不见生路,也看不见死路。
十五公主悄悄帮她打探过,朝中大臣们这段时间都争论不休,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让陈乾帝对徐家法外开恩。
不过是十多天的功夫,等华裕德再见到徐其容时,好好的一个小娘子,竟然让皇宫里面的锦衣玉食给养得形销骨立了。(未完待续)